【闪恩】终线《Hiraeth》03
Fate/epic fetter终梦
楔与锁
03. 悖逆
“啧...”
掐架最后以恩奇都的完胜结束，完全不出乎幽灵的预料。吉尔伽美什是半神，这意味着还没开打就已经在恩奇都面前输了一半。
此时，年幼的王子被锁链几乎捆成了一个球，而原本用以攻击的刀枪剑戟也基本全被固定在半空，无论是兵器还是其主，都处于动弹不能的状态。
恩奇都好不闲适地坐在其中一条锁链上，随意摆动着两条悬空的腿。接着他又侧身靠下来，曲起一条腿，脚掌搁在链身：”巴比伦之门么？有所耳闻呢，确实是十分强力的技能。“
“干什么？赢了还要来数落我一番么？虽然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刺客，性格倒是十分恶劣呢。”闷闷的声音从球状锁中传来，从缝隙中勉强能看清王子似笑非笑地神情：“看样子，你是哪位神明的杰作吧？人造人么？难办了，这是我最令我棘手的类型呢。”
”你很聪明嘛。”恩奇都见他一副不慌不忙游刃有余的态度，也突然被挑起了性质。他又改变了坐姿，屁股下的锁链移动到离球状更近的位置，恩奇都凑近了上身，脸几乎就要贴在球体表面：“说不好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只是缺乏实战经验，如果再晚几年，可以和我打个平手也不一定。”
“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我么？”
“我的监护人也这么说的。”
恩奇都语气平淡地接过话茬，接着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吉尔伽美什终于双脚落了地，缠绕在他浑身的锁链松了力度，逐渐褪去。它们重新环绕在恩奇都的四周，那链条本是银白，又通神萦绕着淡金色的光芒，游动之时便落下些细碎的星烁。
虽然只是受人控制的兵器，却又像是本身就拥有着灵魂似的。
吉尔伽美什不由得就被它们吸引走了目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兵器，即便是不愿承认神明巧夺天工的技巧，也不得不直面想要将其收藏入巴比伦之门的欲望。
“如果想要杀了你，七年前就下手了....“恩奇都摊开双手，两手空空的样子像是真的不存在威胁。尤其是他让人看着莫名有些火大的无辜眼神与莫名其妙的言辞，令吉尔伽美什眉尾一挑。而对方像是根本没注意到，继续着他那轻飘飘的语调：“今天就是想来试试你，不过结果和预料的也差不多，走了。”
而就在恩奇都转身的那一刻，一把利刃横着从他鬓边的发从中穿过，插入地面三尺。刃沿在他的侧脸划下一道月形痕。
恩奇都的脚步停住了，他无色的眼球映照出脚边利刃的反射光。而下一秒，脸颊的伤痕极速消失，就连被削去的发丝也重新长了回来。
吉尔伽美什的瞳色比方才更加赤红了些，像是平静的火苗猛地被洒了一泼烈酒，便肆意起了舞。可那火并非是怒意，并非是威迫，而是满满的兴奋与喜悦。手指轻轻一划，十几把剑便再次从金色的空间漩涡中抽出，直对那颗绿色的后脑勺。有什么东西在王子的内心被唤醒了，某种十分棘手又糟糕的感觉，偏偏又叫人欲罢不能。
“我说过让你走了么？”他的声音完全沉了下去，与方才的感觉截然相反：“背对敌人可是大忌，如果不是刚才手滑，你现在已经变成两半了哦，神造兵器。”
但与吉尔伽美什形成了完全两个反差，恩奇都并未接收到这个挑衅。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寂与轻淡，显然，他是个兴奋点极高的家伙。但不容易改变表情，也不意味着他真的是个无聊的人。
幽灵完全能读懂恩奇都面部每一个细微的肌肉变化，比如此时此刻，如果预估不错，接下来他又要表演拿手好戏——语出惊人了。
“你。”恩奇都侧身看着幼年王子：“眼睛还蛮好看的。”
“.......哈？“
“是我喜欢的颜色。”
“......喂，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人.....”
“我叫恩奇都。”他用行动回答了问题，顺带用手拍了拍胸脯：“记住哦。”
接着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抹白绿相交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说是一阵我行我素的风也不为过。
吉尔伽美什的兴致瞬时间落了大半截，他收起王财，在脑海里多磨了两次那个被擅自抛给他的名字。再简单不过的字符组合，发音也毫无特别之处，一听就是被随意给予的名字。
但，也并非毫无价值。恩奇都，
念起这个名字，嘴型像是在微笑，总叫人不自觉地感到喜悦。
——愿大家都能过上受祝福的人生。
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口中的，受祝福，又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丢下那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恩奇都回到了雨林。安努努就在他驻扎的山洞外等着她，就在晒着衣物的木架边上烤着肉，也不知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夹杂着火花的炊烟往干净的衣物上扑扑直吹。
恩奇都缓步走到她眼前，但安努努没有分给他一缕视线。幽灵的映像里，母子两都是相当野的性子。与宁孙比起来，安努努不作法的时候，简直就像是雨林落难的小姑娘，不修边幅，大大咧咧。有时连恩奇都都拿她没辙，但尽管如此，也无法否认其作为创造女神的才敢与聪慧。
“杀了？”她轻轻一问，又将烤架上的肉转了个方向。
恩奇都挑眉，他没立即回答，而是走到边上用芭蕉叶搭起的吊床，顺势翻趟了上去：“没。”
“是么。”
安努努面色几乎没有波动，比起神谕的执行，她更关心今天的晚餐：“虽然很想生气的质问一句‘你居然敢违背母神的命令’，但是考虑到你有神智以来就从没听从过，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是性情中人呢。”
“嘛，你总有自己的考量呢，不过我还是能问句为什么吗？”安努努说：“不在乎神罚也要做出这种悖逆的行为，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没有那种东西，我只是一如既往想到什么做什么罢了。”
看着恩奇都翻了个身，拿起一块石板刻刻写写。
这一次，安努努倒是沉默了半响。
“你的思想越来越发散了呢，”她说出脑子里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莫不是真的变得更像人类了。”
“哈哈哈哈哈...”几乎不会被带动出情绪的恩奇都竟发出了一小连串的笑声，也不知是被戳中了混乱心思里哪个不知名的地方。之后笑声停止了，可语调仍然是上扬出的懒散悠然：
“我已经，不可能再接近人性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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