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哩个贝

织田作,我的生命之光

【闪恩】《恩奇都升职记》(7)(王闪×芝麻官恩奇都无脑甜饼~)

爷爷奶奶,你等的文更新了。

本章讲述的是闪恩的过去,上半部分。稍微没有之前那么欢脱,虽然我也想继续沙雕但是毕竟还是个正经的中篇嘛。糖是要发的,剧情也是要推的。

幼闪人设出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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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盛开在人间的冥狱


恩奇都总避免在自己的故事里加入一些旧俗的套路。

 

然而他却始终没有想到,他意识中的所谓俗套,早已在多年前就把他牢牢的套在了其中。在查卡巴斯提到那处地名以及特定的时间点后,恩奇都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让乌鲁克的王与他的臣民翘首多年的原野之花,到底是何方神圣。

 

“果然人们总会把旧年的印象幻化的十分美好。”恩奇都几乎是扶着额头说。

“难道事实并非如此?”

 

听闻查卡巴斯的疑问,恩奇都坐直了身体。既然当年的往事已经被传成了这样四不像的版本,恩奇都也是时候还原一下真相了。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恩奇都笃定回去了也会难以入眠,于是干脆打起了精神,调整好状态。

 

而他的记忆,则再一次的回溯到了那年的故乡。

 

 

 

恩奇都并非是乌鲁克的原住民,当然更与现今就职的纳乌耶尔无关。他住在更加遥远,但同样属于王权管辖的区域。比起荒凉的纳乌耶尔,他的故乡要繁华的多。临海靠山,市民们享受着神明赐予的丰富的自然资源。这座建于大海与山脉交界处的城邦,被一篇杉木林包围,便也因此得名为“杉木城”。

 

原本幼年的吉尔伽美什听了父亲的描述,以为自己会有一趟难忘的旅行。

但现在的他觉得一切都糟透了。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过他杉木城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地方?

 

原来,杉木城虽有着丰富资源,但地理位置实在糟糕,地震海啸频发,城邦地面的晃动与房屋倒塌更是家常便饭。但吉尔伽美什再笨都能分辨得出,这次真的是糟透了。

 

海啸虎啸般掀翻了整座城市,地震导致地面出现多处裂口,吞了不少来不及逃命的市民。暴风雨连夜的下,吉尔伽美什在灾难发生当晚与般达分散。而从灾难发生到现在也不知过了多久。

 

吉尔伽美什此刻正被压在坍塌的房屋石块之下。

 

他不太能感受到自己的下半身了。废墟之外仍旧下着瓢泼大雨,沉重的雨滴打在人的肌肤上都是痛的,也多亏了这持续不断的击打,吉尔伽美什才能保持清醒。令人绝望的是,他这处废墟在山顶上一处极其隐秘之地,要走十陡峭的山路才能到达。泥石流又必定改变了地形封了最大的山路。

 

他没法大喊呼救,肺部像是被一块碎石硌着,稍微一呼吸就会感到刺痛。他气若游丝的呼救声被震耳欲聋的雨声轻松掩盖。吉尔伽美什的脑袋陷入泥泞中,原本漂亮的金发沾满了雨水与泥渍。在这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的大雨中,他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了死亡的胁迫。

 

“呜————!”

“?!”

 

吉尔伽美什猛地抬起头,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了任何奇怪的声音都会让他产生强大的求生欲。他开始祈祷这一定不要是死前意识不清的幻听。接着是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吉尔伽美什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振奋起精神。他此生第一次感受到抓住“救命稻草”时的无比兴奋与恐慌,两种强烈的感情交杂在一起,刺激着他大喊出声:

 

“喂————!!!这里——————!!!咳咳咳咳......!!!”

 

无论肺部再怎么疼痛,他都不能停止发出声音。他甚至用唯一露出来的一条手臂不断拍打着边上着水洼:“这里————!!!有人么————?!!”

 

脚步声变得更加急促。

吉尔伽美什完全的振奋起来。

 

接着他没有等太久,便看到了来人。但,就在他看到救援者的第一眼时,实不相瞒,即使是被废墟的石块压迫的再无力思考,他也硬生生的被挤出了诧异与惊愕的感情。吉尔伽美什几乎是顿时瞪大了眼,将来人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唯一的救援者,唯一走了坎坷山路翻越巨石泥泞到达此等险恶之处的救援者,竟不过是个与自己年龄一般的孩子。

 

大雨与灰蒙蒙的雾气丝毫没有掩住来人的鲜明,他散下的绿色长发完全被雨水弄得一团乱,毫无章法的贴在胸前。他穿着一身亮白色的衣裳,某些交界处用着反光布料,带着兜帽,兜帽很大,似乎就是被设计来挡雨的。他手里提着烛灯,腋下夹着一把没有打开的雨具。他边上还徘徊着一直通身毛色雪白的狼。

 

没有多话,来人几乎是在发现吉尔伽美什被困的瞬间便丢下了手里的东西。上前搬开他身上的巨石。吉尔伽美什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更惊愕于他异于常人的力气。似乎是因为此事太过不合常理,吉尔伽美什一时没有注意到自己表情上的失态。

 

“你还清醒么?”转眼间那救援的孩子就已经清理完了他身上的石块,跪在他边上问。边上的白狼不断地摇动着尾巴。

“啊啊,大概是离毙命还剩一口气的程度吧。”嘴里是这么说,吉尔伽美什也没有太过慌张,他是半神,自愈能力十分强大。从来人还算镇定的表情看来,自己下半身应该还不至于残缺或者畸形了。虽然他此刻是真的动弹不得。那人于是示意白狼协助他把吉尔伽美什背起。

 

即使多带一个人,他的动作依旧轻巧。这个人以完全不逊色与狼的速度,准备在下一波泥石流到来前到达山底。

 

 

 

耳边唯一持续着的是雨声,再一次清醒也不知是多久后。

吉尔伽美什躺在一块完全称不上舒适的石板床上。虽然状态稍微好了一些,但腿上与胳膊上的关节部位被木棍与麻布固定着,他没法动弹。但他心情莫名的舒适,或许是因为这个把自己救起来的怪人此刻也正在周围忙碌。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那人发现自己已经醒来。

 

“真厉害,已经清醒了。”那人提着点亮着烛火的灯走到他床边,将灯火搁置在边上的石桌。吉尔伽美什不知觉的朝他那边望去,石桌上还有许多杂乱的物品,大多都是救灾的物资与急救道具。那人走到他边上,小小的影子覆在吉尔伽美什的上半身:“该说是小孩子骨头硬呢还是恢复能力强呢,一般你这种伤没有个十几天醒不过来。”

 

“啊.....哈哈,”幼年的吉尔伽美什干笑两声:“大概也是我运气好吧,看起来并没有伤到要害。所以清醒的快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不要太在意我的事,剩下的伤应该也会在今晚之前痊愈吧。”

 

“是么...”那人对吉尔伽美什扑硕着水蓝的大眼,满目都盛满了不可思议:“我是恩,你呢?”

“叫我……巴别尔就可以了。”吉尔伽美什目光稍稍偏移,果不其然那只毛色雪白的狼还跟在恩奇都的脚边。时不时的围着他的脚踝蹭蹭:“恩……,是么。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说实话当看到你一个人上山来救援的时候我可真是吓了一跳。”

 

“哈哈,是么。不过别看我这么小的个子,我已经是救援队的队长了哦。因为这座城邦常常发生各种各样的大小灾难,原住民已经对逃难避难救灾什么的很有经验了。已经到进化出了可以嗅出灾难将至气息的嗅觉系统的程度了吧。”恩奇都把一份简餐端到吉尔伽美什,或者说此刻的巴别尔跟前:“另外与你差不多,我也有一点异于常人。不过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就是力气大了点。”

 

“才不会呢,你的能力在这个城邦非常受用。”

“你是实在想不到夸人的句子了吧........”

“我是真心的哦。”吉尔伽美什绽放出一个闪亮的笑容,他四周似乎同时散开了某些亮晶晶的东西。根本没有人能看着这张纯真可爱的面孔还怀疑些什么,恩奇都忍住自己想要上手捏一把对方的小脸的冲动,暂且点了头。

 

 

吉尔伽美什痊愈后,便也加入了恩奇都的救援小队。即便是王权未来的继承人,也并非对任何事都擅长。所以基本也都是跟在恩奇都身后,这也是他一生中罕见的听别人的指示办事。

印象中,恩奇都总是穿着一身长到覆过膝盖的纯白长袍,除了兜帽与反光材料外也并没什么其他的设计。

白色总能让吉尔伽美什很容易的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他,在救灾现场上蹿下跳的恩奇都总是亮眼的。

 

后来的吉尔伽美什在回忆时,并不能把所有的画面都记得那么清楚了。只是他总对希杜里说,灾难的阴霾好似永远触碰不到那人的衣角,他就像是自废墟而生,身经大雨也不低头的一株倔强的白色粉蝶花。

 

“为什么是粉蝶花?”恩奇都正替受灾者包扎,听完吉尔伽美什的比喻,疑惑不已。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个花种。或许是什么时候在树林中见过吧。绝对不是什么难看的品种哦,小小的,有蓝色,也有白色的。”

“那为什么不是蓝色?”

“因为你一身白的打扮,而且,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蓝色的粉蝶花。怎么说呢...总感觉.....”

恩奇都看向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但半响后,吉尔伽美什只是挥挥手,这次的聊天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而在这救灾的十几天里,吉尔伽美什也在四处打听关于般达王的消息。

 

 

 

“明明这么久以来每天都挂念着你,但每次巡游都还是会故意绕开杉木城。想来也是因为那件悲伤的事。”

查卡巴斯枕着下颚,他甚至都有些不敢去回忆当时的画面。仅仅是稍微的想象,狰狞的画面也会立刻刺痛他的脑神经。

仿佛他仍旧身处当时,脚底微微陷在泥泞中,雨水混杂着人血浸湿大地。那一处处的地表裂缝望不见底。眼前是塌陷的悬崖,碎石被凝固的泥土黏着成一滩。而士兵们拉着幼年的吉尔伽美什,不让他上前。

 

“是啊。”恩奇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一切历历在目。是他的白狼首先找到了事发地:

“那么努力的找了却还是晚了一步。明明断了手脚却还在努力求生,却被大雨引起的泥石流吞噬,滚下山崖的般达王.....是生生窒息而死呢。”

 

“当年的王不过十岁,乌鲁克就的工作就全压在他身上了。我们这些神官虽然心里也都心疼,但看到幼小的王那样的努力去做好一切的身姿,就决定要将他当做一位真正的王者去辅助,不顾一切的追随他。事实证明,历史上再也没有比他更优秀的王者了。对于美索不达米亚居民来说,吉尔伽美什王就仿佛一道天赐的光芒,照亮了这个混沌的人世。”

 

查卡巴斯的眼底有怀念,眼中有憧憬,最深处却又升腾起一股惋惜:

 

“吉尔伽美什王如此优秀,散发着与日月比肩的光辉。但同时他却也被烧灼着,他自身的骄傲不会让他有这种感觉。但是他太过努力,太过辛劳了。总想着只要能一刻不停的工作,就能忽略那些不快与悲伤。作为王者,仿佛必须是孤独的,他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也丝毫没有改变的意思。”查卡巴斯又将目光转向恩奇都:“或许这才是乌鲁克等待的东西,并非是‘绿发之人’,而是‘能够拔出王的孤独’的存在。”

 

“‘友人’。”恩奇都悠悠地喃喃出这个词。

 

“你能给王写那些笑话与故事,让他可以真情实意的放松大笑。真是一个大胆但厉害的决策啊,总而言之,干得漂亮。”查卡巴斯说,恩奇都意识到自己是歪打正着撞了好运,不由得干笑两声。接着,查卡巴斯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腕,神情突然变得郑重其事,就像是在接下来要托付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查卡巴斯望入恩奇都的眼眸:

 

“乌鲁克的西北边,有一处山丘,名为‘天之丘’。吉尔伽美什王在那处山丘上种了一大片的蓝色粉蝶花田。”

“蓝色?”

“吉尔伽美什总是喜欢在天之丘的花田里散步。你去那里等一等,一定可以等到他。”

 

吉尔伽美什自杉木城回来后,就开始在天之丘种下了这个花种。但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没能种出纯白色的品种。一次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最终留下的便是一大片深蓝色的花海。

在种完山丘的最后一块土地时,吉尔伽美什在山丘最高的地方俯瞰,微风吹拂着他的金发,他就那样在风中静静的呆了许久。

直到黄昏,夕阳西下,赤红色的晚霞也没能染尽粉蝶花的幽蓝。

 



“本王不喜欢蓝色的粉蝶花。”吉尔伽美什眼中的赤红逐渐被这抹蓝驱赶,甚至取而代之。那日他深深望入这片好似无尽头的花海,也不知道是以何种语气,对希杜里说。那一天,吉尔伽美什便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彬彬有礼的少年已然永久的在这片蓝色的花海中睡去,取而代之的是桀骜的王者。

 

希杜里还记得,当时,吉尔伽美什微微眯起眼,将额前的刘海向后抚去。

他扬起头来,风动花田,仿佛是吹拂着冥界的无妄海。

 

“太过忧伤了。”

 

 

 

 

恩奇都离开了查卡巴斯的住处,照他所言,慢慢朝天之丘的方向走去。他思来想去,看来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将全部的故事讲给他的臣民。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确实不是什么应该透露出去的内容。

那像是一场分享秘密的谈话,又像是一次朋友间的约定。恩奇都走着走着,已经走出了乌鲁克繁华的地段,踏上了平原,看到了远处的那名为“天之丘”的山陵,与山陵后隐隐约约的蓝。

 

他的手里依旧握着那根粗大的棒槌。

 

棒槌?

 

恩奇都将它举在眼前,五官顿时皱成了一团:“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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