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太】《烟虹》C17. My beautiful day-贝哩个贝

#人人都应该去听一百次《Scarlet Sky》，lupin两个绝美BGM之一，歌词真的太绝了，就是我织太的情歌，滤镜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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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7. My beautiful day

港口黑手党，作为黑社会中的名流，在横滨一带也有自家经营的服装店。

这也是织田作之助第一次有机会踏进这家此前就早有耳闻的秘密店面。推开玻璃门进入店中，浅绒地毯便消去了脚下的声响。香薰被点燃在墙面凹陷设计的阁柜中，随着门边银铃的清脆响声，这股香气立刻将店外的纷杂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少年意识到，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而这个领域所有的东西，都令他目不暇接。

室内很宽敞，光线柔和。头顶是个小穹顶，整体分为上下两层。此时店内只有他们两位客人。

Scarlet Sky几个字母作为品牌名，被镶嵌在最前端的柜台前，它的边上点着一散发出暖橘色光线的洋罩灯。

灯罩上绣着繁复的图案，倒不是传统的花枝纹，辨认不清，只是合着光线的纹路显得光怪陆离。而这盏灯也只是整家店的微缩印象，无论是天花板，壁纸还是布置在每一块区域摆放物的设计，运用的都是织田作之助不曾接触过的元素，但却不影响它们迎面而来的惊艳感。

与其说这里是服装店，少年更愿意相信这里是哪里的私家小教堂。虽风格迥异，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视线里的内容都显得协调。拱券窗，厚壁，几乎没有采光。这家隐匿于市井的服装店创造了自己的领域，“她”古典而优雅。

“Romanesque，是‘她’诞生的蓝本，施派尔也算是祖母了。”比起有些局促的织田作之助，一走进店里便被两三位店员围住的太宰治看起来要从容许多。

“太宰经常来么？”少年问。

Scarlet Sky是一家专为黑手党上层阶级定做装束的店，身为原干部的太宰治要说经常拜访也不奇怪。织田作之助的记忆里，太宰治的衣服总是随着他受伤而损坏，划破，裂口，烧灼还有弹孔。所有损坏的方式，只要能被想到的，都能在太宰治的衣服上找到。

全部拿出来的话，都能开家展览馆了。

然而，太宰直接否认了他的想法，“没有没有，中也倒是没事就来逛逛，我怕和他碰到所以从来都是绕道走。”

“是怕万一打起来的话这里就会塌掉么。”

“如果只是组织经营的一家普通服装店，那塌了倒也无所谓，可这里不是。港黑大厦都可以塌，这里绝对不行。”

“嗯，这里看起来确实不普通。”

太宰治还什么都没对这里的店员说，他们就已经拿来了好几套正装。三个人一手一套，总共六套，颜色是清一色的黑，仅仅有哑光与平光的区分。但面料的光泽却着实令人眼前一亮，那是一种肉眼可鉴的质感，细腻十分，掺入了黄金与钻石粉末的加丝面料才能呈现出这般效果。

能得到哈德斯菲尔德纺织厂直供面料的服装店全世界屈指可数，Scarlet Sky算是一家。当地的软性水质造就了这种脱俗而精细的质感，且每一件都是私人定制。

“组织的其它店面，无论顾客是什么身份，只要有钱就能进。而这家店不以盈利为目的，‘她’是一份从外洋寄来的‘礼物’。内部的话我也有参与设计，因为是自己改了好几遍的东西，已经多少有点审美疲劳了。”太宰治脱下砂色风衣扔到一边，随手理了理里面那件夹克衫，而后挥挥手，店员便开始把手里的衣服给他试穿。

“礼物？”

“没错哦，送给森先生的礼物。”太宰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坏笑道，“是他的某位‘爱慕者’啦。”

“啊，这样。首领确实很有魅力，也不奇怪。”

“哈哈哈哈哈……什么啊织田作，你是被森先生还是中也洗脑了？说出了不得了的话来啊。”

“轮流吧，大概。”

太宰治轻笑着，将前额的一部分刘海撩到耳后，“嘛…如果是让人想干掉他的魅力的话，确实日本上下无人能及——看看，怎么样？”

太宰治本就身形修长，有着令人艳羡的身材比例，西装的上身效果几乎无可挑剔。太宰治最后却不去看镜子了，他扯了扯衣领，又轻轻拍了拍下摆，最后展开双臂，转向织田作之助。当太宰治期望得到某种回应时，就会摆出那样的表情，好似眼里泛着光。少年坐在沙发上托着腮，想着这点倒是一点也没变。

“尺寸都刚刚好呢，是定制的吧？不过你已经不在黑手党四年了，这里的人怎么知道……”

“呵呵，刚才不是说了么？这家店不普通啊，虽然是送给森先生的礼物但是他并不喜欢呢，还多次打算转手卖掉。管理人和店员也不是组织派的，是那位‘爱慕者’一起打包送来的。巧的是我和那位小姐一直都保持着联系，所以衣服偶尔还是会让这里做好了寄给我。”说到这里，太宰耸了耸肩，“可是有意思的是，恐怕森先生自己都不知道，他最爱的那几件大衣都是SS定做后与原本的掉包后再送去的。”

“你帮了忙么？”

“帮了，因为很有趣嘛。”太宰说：“所以好看么？我已经四年没穿这个版型的西装了……这家店比我都还记得之前的感觉啊，有点吓人。”

“穿着舒服么？”

“不甘心级别的舒服……！”

“那就好，太宰很好看。”

“fufufu～”

接着，店员们把西装套都先放在了一边。

在少年的注视下，店员们从一个大盒子里拿出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在那件大衣被全部拿出来之后，织田作之助微怔，不自觉地后仰。大衣的面料稍微厚一些，整体感觉也比较硬，给衣服塑了一个很好看的形状。立领设计，长度直到膝盖。太宰治曾经也被森鸥外赠送过一件大衣，不过这套新的给人的冲击力更强些。

太宰治眼神里夹杂着些许抵触，但也没拒绝这些人把这大衣给他套上，只是上身的瞬间，肩膀立即沉了许多。织田作之助看到他眼角一抽，很是无奈。如果说之前那件只是扒附在他身上的影子，那么这件便像是直接把夜披在了身上。

太宰治穿着它立于自己眼前，织田作之助也想说一句，那是不甘心级别的好看——如果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的话。

织田作之助张口，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是这家店的店员发出的，那位店员在二楼，手里拿着一个深色的盒子，没有盖子，侧面也打着Scarlet Sky的logo。而在下一刻，店员突然身形一个不稳，撞到了扶手上，他的手没有抓稳手里的东西，于是盒子直接被他从二楼甩了过来。

下一时刻，织田作之助抬起眼，在视线上方，微弱灯光照耀的地方，掠过一抹深红。他意识里的时间突然就被拉长，原本平静的苍蓝，在此刻起了波涛。

最终，那个从盒子里挣脱出来的东西，被太宰伸手接住了。

那是一条深红色的围巾。

盒子摔在地上，发出闷响。

“姑且问一句，红色围巾是最近组织的潮流么？”

店员们摇了摇头。

太宰当然也知道不是，因为整个黑手党内围围巾的，只有森鸥外一人。此时此刻，太宰治完全有理由认为那位疯狂的‘爱慕者’已经把这家店里所有的衣服都改成了森鸥外喜爱的风格。这么重的大衣也就罢了，围巾的搭配也不算什么，只是围巾的颜色是与森鸥外的那条相似的深红，这就有些膈应人了。总感觉是拿着一条诅咒符，十分烫手。

太宰一咬牙把它围在大衣上，现在，如果横滨还有人不认识森鸥外，那么他就可以假扮首领出门诈骗了。此时此刻，他都不知道该不该问织田作之助合适不合适之类的问题。

但少年直接给了回答：“视觉层面很好，你穿这样没什么问题。”

“也就是精神层面有问题么……？”

“问题很大。”

“果然——”

“这件大衣与这条围巾请您务必收下，太宰大人。这是首领特地为您准备的，得知您今天要出来买衣服，特别差人送来的。”

“森先生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他指着那条围巾：“把围巾给我吧？”

“诶？”

少年对上太宰治疑惑的神情，他解释道：“只要收下就可以了，不是么？你再转送给谁的话也是你的自由吧？我这样理解可以么？因为我刚好打算买一条围巾，你这条颜色很好看……算是我的请求吧，太宰，可以把你的围巾送给我么？”

如果织田作之助向太宰治请求某件事，太宰治就绝对不会拒绝。不仅不会，他会把织田作之助请求的东西数量翻几倍塞给他，只因为这种机会少之又少。

身在阶级便是一切的黑手党，所有人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往上爬，欲求二字在他们身上被无限放大。而织田作之助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像块木头，领着自己因为信条而显得微薄的工资，也未有任何抱怨。太宰治想要给织田作之助很多东西，只要是他能给的。太宰治时刻准备着听对方的私人请求，但结果是一次都没有。

除了咖喱，

他连刮胡刀都不接受。

“不需要这么问，织田作，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太宰治立刻便把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走到少年跟前，给他围上：“不过你为数不多的请求还都是为了我啊……偶尔一次也好，我也想有被你需要的感觉啊。”

“被我需要？”

“因为你看，不被需要的人很容易就会被丢下吧？”太宰治轻声说，他给围巾理出一个好看的形状，“对我更有信心一些啊织田作，我可是正在学怎么‘爱’人呢，偶尔也在我这里走走捷径如何？我一直都希望可以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啊，比如一个可以实现梦想的世界什么的……”

太宰治最后的声音已是细若蚊蚋，但还是被少年听了去。

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他重新托着腮，将手肘抵在膝盖上，凝视着对方：“太宰，这样说吧，我不是一个很懂感情的人，你也很明白的，说这是我最不擅长的领域也不为过。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世界，可以让我专心面对我的梦想，我便再也没有余光去注视其他地方，或其他人了。在那样的世界里，你就真的不会再被我需要了。”

少年捧起太宰治的脸，让他可以好好地注视自己：“而你不想被我丢下，你是这样说的对么？那就不要去做那种事，太宰，不要自取灭亡。——我的这些话，在任何时候都是适用的，现在也不例外。”

“…………真是无情啊……织田作。”

“我知道。”

“…………”太宰治趴下身，枕在少年的膝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过，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织田作之助拍拍他的肩膀，但太宰用眼睛发出疑问的时候，少年却不再回答了。他起身，理了理衣服，走到一边的胸针展示柜里，挑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马赛克胸针，本体颜色鲜艳，配有流苏。

“没人说必须两者择其一，这是能力问题，而你不缺能力，所以干脆不要想着放弃一个成全一个。换一种角度，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少年说：

“给你个任务吧，太宰，去找找看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织田作之助想到了之前给那些孩子们布置任务的日子，不至于让他们的一天过得太无聊。完成了有奖励，没完成有惩罚。简单的规则但十分有效。当然，太宰治完全可以拒绝，可织田作之助笃定他不会，而在太宰治的身上，织田作之助就没出过错。

如果太宰治一生只有一个得知答案的机会，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问出这个问题。

太宰治看着织田作之助结账买下了那枚胸针，店员们把他包好，再由少年将它拿到自己跟前来。

“回礼。”

买好的衣服由专人送回，两人回去的路上没什么负重，期间途经了一家文具店。店名Itoya，太宰治记得这是一家在年轻人当中广受欢迎的文具店。谷崎兄妹即使是已经离开了学校也还是会经常来这里转悠，据说只要是新潮的办公用具，这里都会是第一批进货的商家。纸笔，明信片，小工艺品，应有尽有，总共八层。

少年在这家店门口驻足，太宰治的目光来回游移了一番后，问：“打算买点稿纸么？其实这里的商城就有笔记本电脑卖，现在的稿社时兴直接文档传输呐，电脑的话也更容易随身携带。虽然织田作你可能很少用键盘，不过手机打字还是很熟练的吧，性质是一样的，键盘也会很容易上手哦。”

“如果要从现在开始写的话，电脑确实更方便。”织田作之助走进Itoya：“不过我不是给自己买的。”

太宰治跟在他身后，进了店里他才发现，织田作之助比他更了解这里的构造。少年都没有想要四处逛一逛的打算，而是直接上了电梯，摁了第五层。

第五层是专卖纸张的区域，但织田作之助直接绕开了稿纸区，再往前走就是美术区。他走到一盒盒的空白纸面前细细端详起来，边上的显示器展示着每一种纸的性能，与其说是小说家的领域，这里更像是漫画家会喜欢的地方。

太宰治本打算再走近些，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他看到了来电显示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走上楼梯去了天台。

“安吾。”

“太宰......有个不妙的事情，不，是非常糟糕....”

坂口安吾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能让他如此惶恐的事向来都没有几件，何况是还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加入组织后，太宰治原本的手机就被没收了，现在几乎所有的随身设备都是新派的，电话号码也不例外。安吾不惜利用职务找到了自己的新手机号给自己打来电话，这种情况前所未见。

“怎么了？”

........

...........

电话对面是一阵沉默，最终，坂口安吾似乎是终于沉下了气，将接下来的句子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上头下了命令，要求异能特务组全体——即刻撤离横滨。”

太宰治眼眸黯淡下来，却也没给太大的反应：“是么。”

“‘是么’？！你就这点反应？.......你给我等等，你该不会是早就猜到了吧？！”

“差不多吧，安吾，你上次不是告诉我了一些特务组的情况么。特务组是接触案件最早的组织，也总是处于最前线，受损最严重也是自然的。无论是现在四处遍布的’复生者‘还是已经被影响的异能者，都是传播源，对于还健康的异能者来说就是精神辐射一般的存在。特务组异能成员是主力，现在却也损了百分之七十左右了吧？已经到达了止损指标，上头叫撤离也无可厚非。”

“......辐射？”

“只是一种类比而已，这样说你更容易理解吧？核辐射作为粒子穿过人体时电离，破坏人体基因共价键，导致基因突变，甚至打破染色体。如果能力巨大的话，会直接导致细胞死亡。如果说核辐射可以对普通人类造成伤害，那么现在，就是出现了可以对异能者产生相似伤害作用的放射性物质，被携带在这些‘复生者’和已经被影响的异能者身上，四处传播。异能者精神被侵害，损毁，导致异能畸形，甚至暴走。发展到最后，横滨或许会成为另一种意义的切尔诺贝利，到时候别说是特务科，所有异能者都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啧，可恶....！‘复生者’么.......那织田作，“

“他应该是个例外，不然与他相处这么久的人早就该出问题了。“太宰说：“他是被用来对付我的吧，那就算是携带辐射也没有意义。”

“.....那就好。现在应该怎么办.....”

“彻底的解决办法我还在想，总之，现在先把已经异常化的人隔离起来吧。”

“你们侦探社还好么？”

“.....不知道。”

“不知道？”

太宰治叹了口气，“我已经，离开武装侦探社了，现在是，”

“港口黑手党干部大人？”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是来自太宰治的讶异。

“我谁都可能不了解，就是不可能不了解你和织田作君。”

“安吾.......我差点就要被你给感动了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