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哩个贝

织田作,我的生命之光

【织太】《烟虹》楔+C1.不要走到太远的地方去

#CP织太

#伪·复活梗

#长篇已完结(已完成全文修订)

#最重要的一点,我本人很喜欢织田作,之后去读了小说,结果被少年杀手织迷得七荤八素。全文为少年织的大活跃,少年织,少年织!

#第一次写文野相关,也是突发奇想的脑洞,所以请多多包涵。欢迎留评~

他是最好的少年。


————————

 

 

织田作之助想要在海边的屋子里写小说,这般期望的产生不是平白无故的。 

海是肉眼可以直视的辽阔,内里暗藏玄机,面上却温和静宜,从一处眺望去,目光远不及彼端。

 

今天的海面被暮色染尽了,那是一种可爱的粉红,比樱花又要诱人一些。夕阳从暮霭中层层穿透了过来,显得温馨悠然。它们随着海浪写上礁石,渗过浅浅的草坪,掠过街边的道路,暗流般游走至男子的脚边。

 

今天的太宰治没有带花,如果不是特殊的节日,他也不会特别准备什么东西。有时他也只是路过,整理一下墓碑边上的草坪,再靠在碑石上小憩。

 

这几日依旧有新鲜的花束出现在这里,不过最后都会被太宰治处理掉。倒也不是因为太宰治觉着碍眼,如果他不喜欢,很早之前就会从源头解决。事实是每次处理掉旧的,不久后又会有新的来。

两位扫墓人从不主动见面,却又以这样的方式维持着某种联系。

 

“今天的海虽然换了个颜色,但依旧显得很乖巧呢。每次来这里它都是这个样子,只能听见游轮的鸣笛声,还有海鸥的叫唤。”男子不知是对谁,这样说着话,“我选的这个位置,你会喜欢的吧?”

 

太宰治仰头,将后脑勺抵在墓碑的上沿,从这个视角能看到的只有此刻被浅粉色充满的天空。总之,填满视野的都是一些自己平时不会有机会注意到的东西。呆在这个地方,有种世间一切在此刻都变得温柔了的错觉。

 

这样的错觉再多一些就更好了,膨胀起来,千万不要客气,最好把自己彻底包裹在里面。像他这种人,脑子被催眠的情况实在太少了,尽管太宰治根本没有特意去维持清醒,但梦境或假象之类的东西也从未找上门来。

十分遗憾,明明太宰治认为自己是需要那些东西的,哪怕一年只有一次也完全足够。他可以把握住机会,在梦里把心底的某个愿望实现——一个在现实中再无机会触碰的心愿。

 

渐渐地,视野暗了下来,他合上《完全自杀手册》。

 

“真是讨厌,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是去的这么快呢?明明才沉浸进去的说,马上就没有了。”太宰治说的是视线中的天,那抹粉消退得很快,蓝与粉融成的浅紫色交界线渐渐向天幕尽头远去。如果再不离开这里的话,等回到休憩之所,又是在黑暗笼罩的时间里了。

 

“喜欢美丽的事物,却讨厌转瞬即逝。可极致的美丽往往消逝得比什么都快,这也算是一种代价吧?说起来,这样的话我之前似乎也说过...?我说过么?织田作?”

 

他没有得到回应。

 

太宰治起身,随手拍了拍衣上的尘土。他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带着某种名为留恋的感情,在最后,轻轻地抚摸着墓碑的表面。他用这样的肢体语言,来传递某种无法用声音表述的话语。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最近或许会忙一阵子了,新年的事情总是最多的,但我还是会尽量抽空过来的!毕竟只有在这个地方,耳边才会少些聒噪的声音嘛。”

 

男子走下台阶,右手插进风衣的口袋,左手抬起在风中挥动着。

就连语调也变得无比轻快,“下次见哦~!”

 

 

 

 

 

C1. 不要走到太远的地方去

 

 

 新年总是事件的高发期,原本大家都已经快要放弃年末的庆祝活动。

 

但福泽谕吉并不是那种乐意压榨员工的社长,所以尽管每个人的桌面上都累积了小山一般高的文件,他还是“命令”全体社员放下工作,开始着手侦探社办公室的新年布置。

 

中岛敦踩在梯子上,手里拎着正要挂上窗框的装饰品。

侦探社一向与委托人的关系维系良好,在横滨这么多年的营业以来,也有相当多联系十分亲密的顾客。社员们通常不会有闲暇去专门采买新年产品,所以今年所有的装饰品与吉祥物,都是由一位经营年节产品的顾客赠送的。

 

那是一份相当大方的礼包,包括需要挂在门口的注连绳,相当符合年轻人潮流的玻璃制镜饼,晶莹剔透,防腐防裂。甚至连用来更换的桔子都寄来相当一篓,在接近新年的这几日都被社员们陆陆续续吃完了。最近江户川乱步对惠方卷有了莫大的兴趣,所以新年的食物也被全部新采购了一批。

 

“好想去看新年的烟花啊,不知道在那之前能不能把工作都做完呢。”中岛敦说出了这样的期望。

 

不过其实侦探社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没有任何一年赶上过烟花晚会。

最初为了这样的愿望,他们在前几日几乎都会不眠不休地加班,可到最后又总会有突发情况。就算没有,等他们驱车赶往海岸边时,留下的也只有弥漫在晚风中,烟花燃烧后的烟香气了。

 

结果就是,除了中岛敦这样的新人,没有人再会特意去想那种东西。

 

“但是努力一些的话,让你和镜花两个人去看也不是不可能。”

与谢野晶子走到他站着的梯子旁边,侦探社的其他人也没有做声,相当于是默认了。或许是因为他们认为中岛敦和泉镜花二人还算年轻,没有道理在还尚未享受人间美好的前提下就堕入无限加班炼狱。

 

“啊不不不,我也没有特别想看。比起那个,我还是希望新年那一刻和这里的大家呆在一起。对我来说,这也是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赞同中岛敦的,还有一边穿着红色和服的少女。她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是的,这一年来,多亏了大家的包容与教导,我才能站在这里。所以,绝对没有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的想法......这是我来之不易的容身之处,必须要用最大的诚意回馈大家才行。”

 

“啊....镜花,也不用那么严肃啦。与其说是我们帮助了你,应该说是因为你,横滨才幸免于难,大家也都非常感谢你,尤其是我个人。必须要对你说声谢谢才行,感谢!”

对于泉镜花的发言,国木田独步也给与了认真的回应,他微微低下头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他的行为反倒让泉镜花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是如此。”福泽谕吉走出自己的办公室,“侦探社能够维持到现在,都是由于这里所有人的努力。危险不断地发生,是各位齐心协力才度过了重重难关,作为社长,对于侦探社的大家我都十分珍惜,也同样要对各位表达感激。”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或许就是新年的意义之一。

平时不被提及的感恩,哪怕只是些小恩惠,也要借此机会被示以感激。

 

“呀~怎么突然气氛变得这么严肃了呢?其实就算是工作,新年也可以很快乐地度过哦。”靠在旋转椅上的太宰治依旧含着欢快的语气,不过对于他这句话,很快就有人感到了不满。

 

如果说新年期间是需要将每个人都感谢一遍的时间,国木田独步也绝对会首先略过某个不务正业的混蛋。具体指的就是眼前这位根本就没有将纸笔或电脑放置在办公桌的家伙。反应过来后,他才发现早已将手中的橡皮扔了过去,橡皮经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砸中了太宰治的脑门。

 

“国木田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呀~~顺带一说你扔过来的东西都装满我这边一个抽屉了。要不要现在都拿回去?”

“太宰,你个混蛋。每一年这个时候就是因为你的突然失踪,我们才会这么辛苦的吧!给我稍微反省一下——!!话说既然有一抽屉的文具,就给我用起来,把你眼前的东西都解决掉啊!”

 

下一刻,太宰治已经抱着那一抽屉东西走到了他的边上,接着举过头顶又翻转过来。里面的东西像是从无限空间中涌出似的,没有止境地下坠,全部砸到了国木田的办公桌上:

 

“不要,我不擅长对付这些嘛。”

 

国木田于是眼睁睁的看着刚刚整理好的桌面,不出一瞬又变得乱七八糟。甚至滚落下来的订书机,也无情地砸中了他的脚趾。

 

中岛敦十分慌张地看到国木田的辫子已经微微炸起,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涨红。虽然中岛敦相信太宰治的能力,毋庸置疑。不过他还是希望在新的一年中,太宰先生可以更加有眼力见一些。这也是为了给自己避免许多麻烦,特指来自侦探社内部的麻烦。

 

“.......太宰————!!”国木田俨然化为了比白虎更加凶猛的野兽,眼中散发着红光朝太宰治扑去。

太宰治一个转身避开他要掐上来的双手,国木田脚下踩到一颗橡胶球,太宰治又朝另一个方向一躲,国木田的身体从他视线中划过,漂亮地栽倒在地。

 

“这颗橡胶球绝对是你自己加进去的吧——!!你给我回来——太宰你——”

 

不再理会国木田的咆哮,太宰治双手插在口袋中,步伐轻巧地走到中岛敦的边上,“不过我说的是实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我有这样的经验。”

“新年时期还在工作的经验么?”

“是啊。”太宰治点头,“刚才社长不也说了么,因为与重要的人在一起,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怀有喜悦的心情。敦的话绝对很快就会明白,你相当聪明嘛。”

“太宰先生是对的,其实我现在也挺开心的。不,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中岛敦停住了话语,继而缓缓将稍微黯淡了一些的目光挪开。

 

玻璃窗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又结成水滴从表面滑落。

十二月的温差渐渐的被拉大,这几周都是乌云密布的天气,人们都盼着下雪,可直到今日也没有雪花会飘落的迹象。

无雪亦无雨,暗沉沉的云层也不散去,像是专门为了等待什么而原地徘徊。光线只能稍稍地渗过,横滨的街道一度失了几分色彩。可昨晚是有暮霭的,云层没有持续蔓延过海港,海平面的夕阳投射来了光,原本该是浓艳的颜色被过滤成了珊瑚的粉红,娇俏有余。

 

中岛敦偶然也有瞥见太宰治那日去了什么地方,他没有跟上,可那条路只有一种人会走。

天空总归还是温柔的,像是为了弥补什么而只在那一天留下了一个下午的平和。或者,那也是某种征兆。

想到这里,中岛敦回头望了一眼江户川乱步,也碰巧与对方接上了目光。

 

“能看到烟花么?乱步先生?”

“看得到,彩虹和烟花都看得到,一生难忘的那种。”

 

彩虹,那是中岛敦没有问到的东西。

他回头一想,确实是很久没看到彩虹了,人们知道那是光线与水汽的折射现象。可积雨云不散,雨也不降。如果烟花祭当天下了雨,烟花大会就会被取消。可他从乱步的口中得到了这样的保证,看来接下来需要拼死地工作了。

 

最后,中岛敦把目光移回太宰治的方向,“太好了呢,太宰先生。烟花和彩虹都看得到,乱步先生这样说了。来年,一定有好事发生的。”

“还真是容易满足呢~敦~”

“太宰先生喜欢烟花么?”

 

虽然没有表现在外面,但太宰治其实有一瞬晃了神。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某种声音,某种来自过去的声音。

当时,他也面对了同样的发问。

 

 

 

 

——太宰喜欢烟花么?

 

 

披着黑色风衣的太宰治走在庙会园处于湖边的街道上。

 

今夜,是旧年与新年的交替的时间。

人们驻足于河岸,望着对面升起的烟花,一窜火光升入黑色高空,爆裂出鲜艳的色彩,燃烧着细碎的火药,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此起彼伏,闷响与延伸的火光不曾有一刻停歇。

 

他的左右伴随着两位亲昵的友人。

 

其中一位打扮地中规中矩,带着圆边眼镜,额前的碎发被细细地打理好。而另一位似乎是前者的反义项,对于自己的外表可以说是十分的随性。他的发是暗暗的酒红,蓝色的眼中是摸不清的神色,眼底的朦胧在湖边的夜色下又被加深了许多,时不时也被烟火的光线照亮。

 

“没想到织田作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口中的名字,对应着那个酒红色头发的男子。

 

太宰治往前轻轻一跳,跳出了三人并排而行的线。随即又转过身来,面对二人,十分熟练地迈着倒行的步子。

 

“因为织田作平时都不会主动发出疑问呢,看来我必须要认真回答才可以——其实不能简单地说喜欢或者不喜欢,毕竟烟花这种东西是用以庆祝,是为了那些令人心情愉悦的事而发明出来的娱乐品。可我其实没有遇到什么叫人开心的事,就算烟花在眼前绽放了,也不知它是为了什么。所以,不会产生什么特殊的想法。”

 

“可是烟花是美丽的事物,看到美丽的东西,难道不会叫人心情愉悦么?”织田作,全名织田作之助的男人这样问道。

明明只是相当简洁的追问,却是让黑衣的青年有一瞬的怔然。

“为美丽本身愉悦,这样的意思么?”

“嗯?抱歉,我没想这么复杂。”

“不,你或许是对的。”太宰治笑道,“因为只有瞬间的美丽,所以叫人怜爱。明明也不是谁的罪过,也没有任何人的责任。但实在是无法收场,烟花会在瞬间消散,肉体却不能。即使死去却依然丑陋地留在世上。若是见到美丽极光的瞬间,肉体也随之燃烧,烧得干净才好。事实却并非如此。”

 

太宰治旋即又叹了口气,“众人都对自己的手艺洋洋自得,为人生调味呢。是选择活在回忆中,还是献身于瞬间?或者,活在对未来的憧憬里,人人不同。但正是这些不同的选择,让人有了愚笨与灵巧之分。细细想来也是十分有趣..........是呢,那我就有喜欢烟花的理由啦!帮大忙了呢!!”

到这里,青年的话锋一转,“说起来你们知道么?在烟花下提出的请求是绝对不会被拒绝的!换言之现在是邀请小姐们殉情的最好时机!!”

 

“又来了么?”

衣着较为严肃的男子,名为坂口安吾。作为太宰治唯二的友人,他时常扮演着头疼的角色。

“我说太宰,比起烟花下殉情,你更想在烟花下被暴揍吧?确实这种机会也是一年一次,所以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在下不介意帮帮你。”

 

这样的发言让太宰治瞪大了眼,他立刻跳到织田作之助的身侧,抓住他的手臂,“你听听看!!织田作!这是人说的话么?!”

 

不出坂口安吾所料,似乎脑子里天然缺根筋的织田作之助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太宰治的话,也完全无视掉了坂口安吾此刻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开干的架势。

 

“殉情么?确实是个好时机。那么太宰现在要去找么?烟花看起来马上就要结束了。”

 

听了织田作之助的话,太宰治不只是眼睛,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一朵烟花,登时亮了起来。他又把织田作之助当做掩体,从他身后探出半颗脑袋,用目光挠着坂口安吾的痒痒。直到目标男子浑身一阵寒颤,带着十分嫌弃的表情冲他挥了挥手:

 

“既然织田作先生都这么说了,就随你的便吧。我也没工夫把这种事写进报告。反正剩下只需要收尾,我和织田作先生两个人就够了。”

 

“安吾————!!你果然是天使!!”

“省省吧,我可不能把你带进天堂。”

 

“太宰!”

 

太宰治正准备完成实践,刚准备行动起来,却又被织田作之助给叫住,

于是,他又对上了那双深蓝的眼。

 

 

“不要走到太远的地方去。” 

 

 

 

“烟花是美丽的事物,我不讨厌美丽的东西。”太宰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简单。

“那太好了!再努把力,一起去看吧——!”

 

“嗯嗯!听到了么国木田君?”太宰转过身,对着好不容易再次清理好一切的眼镜男子叫喊道,“要‘加倍’努力哦!!!努力的员工才会更加优秀!为了使你进步,我的那份也送给你咯——!!”

“你给我过来!我一定好好‘关爱’你啊——!”

 

太宰治在侦探社的步伐似乎总是伴随着国木田提供的画外音,他拿起江户川乱步面前篮子里的一颗福桔,在手上抛玩。

江户川乱步咀嚼着惠方卷,虽然眼睛是眯起的,但目光无疑是固定在太宰治身上。他看到太宰治冲他勾起嘴角,笑意明艳。

 

“很期待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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