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哩个贝

织田作,我的生命之光

【闪恩闪】《吉尔伽美什计划》(7)

王闪×考古恩猎奇伪paro,清水剧情向CP无差
应该还有两更,
就要完结啦😭
持续高能,私设言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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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吉尔伽美什醒来后,胸口传来的强烈跃动感竟让他一时喘不上起来。他恍然着捂着自己的胸腔部,这种感觉实在太过于久远,已经不能记起上次心脏如此充满活力是在多么年幼的时期。仿佛一团火焰在胸腔跃动,炽灼又热烈,而艳丽的火光化为了此刻他瞳孔中的惊喜,直接从治疗台上翻身而起。

而王做出这个动作后,周围的侍奉之人竟纷纷向后退去,他们压低了腰身,不愿抬起头颅。

王微微蹙眉,在应该欢庆的时刻给出这样的反应,坏了他的好兴致。他们卑微的姿态险些让王以为此刻的精神只是人生最后时刻的回光返照。但他还是喜悦的,因为这就是即将成为永久的事实,他痊愈了,经历了几十年的折磨,从艰险的路途一无所有的归来后他获得了这份堪称奇迹的礼物。

“抬起头来你们这些蠢货,看清楚,这不是什么回光返照。本王不会再狼狈的倒在这个破台子上了,你们也再也不必要担心自己的王什么时候会猝死在玉座上!”吉尔伽美什几乎就要跳下台子抓起谁的脑袋:“恩奇都呢?怎么不见他?”

治疗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不是那个一脸性冷淡的家伙,这还是第一次。倒不是说吉尔伽美什会像个小孩儿似的多么依赖他,而是对方对于医学方面本身就颇有兴趣,恩奇都从来不会对一次又一次的熬过了痛苦治疗的自己感到欣慰,而每每对新的医疗技巧喜不自胜。

没有人回答他,吉尔伽美什又问了一次,又等了好久,依旧没人做声。吉尔伽美什沉默着,明明已经被治愈好的身体,胸部的那一团火又像是突然被熄灭了,那颗心突然被扔进了大海或什么冰冷且高压的无氧之地。上一刻还在欣喜的王现在只感到浑身被寒气入侵,从头凉到了脚尖。
[我会送你去的,未来。]

他的耳边突然灌入了这样的声音,吉尔伽美什从治疗台站起,但他膝盖竟然不合时宜的发软了。周围的侍从赶忙拉住了他的胳膊,他们方才不是在怕他,而是在担心他。吉尔伽美什竟没有发觉这两者的差别。他站直了身体,从来不会乱发脾气的王在此刻竟对着阻拦着自己的人们大吼起来。那颗带着讽刺的心脏此刻装在他的胸腔内,原来那并没有任何的温度,那并非是什么生命的火焰,而是一块坚冰,一块甚至还在用嘎吱嘎吱作响的声音来嘲笑他的东西。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或许是治疗的影响,此刻的吉尔伽美什才清楚地听到了大殿外传来的雨声,下雨了。赤脚踩着的地面带着一股潮气。所有的人都拉着王,抱紧了他僵硬且逐渐冰冷的身躯。吉尔伽美什听见了他们抽泣的声音,与那喧嚣的雨声混杂在一起,聒噪不已。

吉尔伽美什几乎要咒骂起来,但在污秽的言语冲出口齿前,竟是眼中的热流更先了一步。那不值一提的温度此刻几乎就要把他整个人给烧起来了。希杜里冲上来抱住自己,王不知道原来这些人真的这么不怕死。但他确实也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他怔怔的望着大殿外放肆的大雨,而不断落下的眼泪令他头昏脑涨。

他没有在问了,没有再问那个人在哪里。
那个招人喜爱的怪诞,
几十年前开始,他就被所有人偏爱着,哪一次不是自己吃瘪,而周围的人全都向着他。
这次又是这样,所有的人都爱着的他,甚至连云雨也要满足他的期许。
吉尔伽美什也被不例外,
他总是满足他所有任性的请求。

“别去了。”希杜里说,她把脸埋在吉尔伽美什的怀里,令他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别去了,好么?”

他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他知道。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与恩奇都坐下了那个约定,他知道自己会面对这样的情况。但吉尔伽美什只是不愿意去想,或者并不愿意相信。

吉尔伽美什看着这个痛不欲生的女人,又看向窗外被倾盆大雨倾注的花园,那巨大的芭蕉叶在风雨中颤抖,矮木与高丛几乎被这流风抹平,一致的向某个方向倒去。自豪的王者竟认为自己此时还比不过那花园中的一株草,抵不过强风,抵不过扎人的雨水。就这样被干脆的撕裂,撕裂前,还想在伴着雷声撕心裂肺地哭一场。

从旅途回来的那晚,他说过什么呢。
他说自己想开了,放弃了,得不到就算了。
即使不能永生又如何,他已经为乌鲁克做的够多了,多到人们会将他永远的铭记,而他的灵魂也会随着这股文明不断的传承。吉尔伽美什是一个英雄,如果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接受,他不能做一个令人信服的王者。他已经放弃了,或者说,不需要了。这是他无数次对恩奇都强调的结论。

“你没有。”对方说,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就说出了这句话:“你只是接受了自己的欲望没法被第一种方式达成而已,你现在想用其他方式达成。那是你早就用千里眼看到的结果!”恩奇都是第一次表现出这样强烈的情绪起伏:“你只是为自己的‘认命’找了一个好听的借口而已!事实不是那样的,千里眼不是能看到未来的能力,它是一层面罩,使你更加的盲目——你真正想要看到的不是那些!”

恩奇都上前一步:“吉尔伽美什,你无法被人永远记住,你的故事可能会流传到上千年甚至上万年后。但人们不会关心,事实正是如此,你所想的一切就像一个被人赞美的佳话,只能是个虚假的故事。你就是这个故事中的人物,剧情按照你所想的发展才会被人们认同。但这个世界不是一个故事,神代已经走到了尽头,世界的法则会被更改,你的存在,你几多死亡几多复生的期许也只会随着旧法则消亡。人类还没有走出这颗地球的时候你就已经看不见了。”

“你不会再睁开眼睛,你无法裁定,你无法看到这个世界的终结。”他的结论如此的直白,就像是他知道未来真正的样子,毫无依据的断定着一切:“或许在另一个世界,你真的做到了这些也不一定,但至少在这个世界,你的结论都只会是浪漫的幻想罢了。”

“你是在谈论越过了千里眼极限的未来?”吉尔伽美什说:“你知道我不想做那个交易。”

“你也不想放弃。”友人回答:“你知道那不是世界的终结,那只是与千里眼并不融合的未来。”

“如果本王最后一次裁定是在那个交界处,那就是极限了。即便是还想继续的裁定,继续的观测下去,也是不会被允许的。本身就如同我所说,这种做法不会是永久的,极限的到来往往只是时间问题,”

“你不要说什么到时候该放手就会放手的话!”恩奇都打断了王:“我可以帮你!到达那之后的世界!让你看到极限之后的东西!!哪怕是人类最终跨越了这颗星球,向之外的世界前行,在天空的尽头得到了结论的那天,再之后——我会竭尽我所能的帮你到达那样的未来。”

“恩奇都,即便是知道这样做的代价,你也要这样说么?”
“不要放弃这个世界!这是你的世界,是你的星球,如果你自己都放弃了它该怎么办——!!”

吉尔伽美什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看到恩奇都流泪。

“永生是很累的,恩奇都,一个人不断地去做一件事,是很寂寞的。”王心软了,他轻轻的抚摸着恩奇都的发顶,想要安抚友人异常躁动的心。
“我知道。”

我知道。


吉尔伽美什再无言。
半响的沉默后,他才终于开口。
“本王了解了,就做下这个交易吧。”

那之后的未来,真的更加美丽也不一定。




恩奇都头顶着自己的皮箱,自下了车后就在雨中极速的奔跑起来,平时治疗根本不会花费这么长时间。但他没有在车站看到吉尔伽美什的身影,心中不好的预感抑制不住的涌出,掀起了一层巨浪。大雨几乎有着要将整条街道吞噬的架势,恩奇都的荒原靴踩在一处处积水的低沃中,每一步都能溅起脚踝高的水花。

[他会杀了你,远离他——!!]脑中是挥之不去的老年海德惶恐的神情,她拉着自己的感觉,竟恍然间让恩奇都想起了那临终前的父亲:[协会的发现在未来才被公布,吉尔伽美什的心脏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躯体还原到一定程度,生物学家才肯定了‘吉尔伽美什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猜测。当年他的挚友恩奇都并不是被诅咒而死。]
[是他杀了他,他杀了恩奇都,之后换上了恩奇都的心脏!]

巴格达库尔哈的雨几乎是疯了,乌云如滚滚黑烟般在夜幕的天际翻滚,雨水用力的打击着他仅仅套着一件短袖考古服的单薄身躯。耳边原本消失了一阵的如呓语般的喃喃此时竟是和这雨水般不停歇的聒噪起来。那些梦到的没有梦到过得话语掺杂在一起,恩奇都听不清任何一句话。他只是不断地奔跑,用尽全速的朝吉尔伽美什的方向冲去。

[你的研究没有错,吉尔伽美什杀害了恩奇都。他不想背负污名,所以雪松盒子的石板内容才没有出现恩奇都的名字!他将他的存在抹去了!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杀人凶手!]

跑进了酒店的恩奇都甚至没有理会前厅的服务生要自己擦干鞋底的劝诫。他湿透了的鞋子在漂亮的大堂地毯上踩出一处处的脚印,湿漉漉的衣服与长发甚至还在不断的滴着水。他的心脏此刻也冰凉的很,几乎要冻伤他其他的内脏。可今早那里还是一团雀跃的火焰,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压迫着他的神经。

千里眼没有欺骗吉尔伽美什,
它一直在保护自己的主人,
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只有自己。
所以这就是事实么,从前那些自己自作聪明的发言在那位王看来是否特别的可笑?

考古学家还是在进门前稳住了自己的脚步,他怔怔的盯着眼前的雪白的房门。

实际上,就在这一秒,他突然就跳脱了出来。似乎是某种感情到达了极点后才显现出的意识停滞,他突然笑了出来,并不是气极反笑,也不是任何的嘲讽或嗤笑。这是正常的笑意,正常的,属于考古学家,在多年的研究后终于有了新发现后惊喜的笑。

是历史太真实了,蒙蔽了自己的心智。他怎么会认为自己被背叛了呢,恩奇都捂着嘴,这就是历史。研究终究只是研究,猜测到最后也只是猜测,得到了正确的真相才是身为一个考古学家应该高兴的事。他与吉尔伽美什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恩奇都刚准备伸手推开房门,他终是稳定了神思,并发誓不会恐惧于即将面对的一切。而就在手距离门把还有三公分之时,卧室中传来一阵巨大的响,恩奇都几乎是应急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强大的直感救了他,就在同一时刻,雪白的房门被突破了一个大洞,破门而出的那个东西几乎就差那么几秒就会和他激烈撞上。

“从者——?!”恩奇都感受到了脚下的震动,他听见了房门中传来的属于吉尔伽美什的一声吼叫。恩奇都几乎来不及思考,他飞快的冲到了走廊的尽头翻过栏杆一跃而下。几乎就是在同一瞬间激烈的火光猛地从他身后爆出,突如其来的冲击带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然乍现。就在考古家落脚大堂那刻之后,整个酒店被爆炸震碎了支撑股,他视线中的一切开始极速的崩溃下坠。

二层以上的人们几乎没来得及逃命,恩奇都面前窜出了无数个黑影。他没有任何的魔力去对抗,只是拿着手里的皮箱把它们一个个冲散。考古家的动作十分的迅速,立即逃离了即将崩塌的建筑。他紧接着再次沐浴在大雨中,建筑轰然倒塌的巨响与喧嚣的雨声糅合在了一起。激得恩奇都的听力一阵颤抖。

“啊啊啊啊——!!”蓦得有个小女孩穿透了雨水的尖细尖叫。
恩奇都这才猛地朝身后的上方望去,瞳孔急剧缩小——是从高层直接滚落的巨石,被突出的钢筋撬到了高空,正朝他高速冲来。

眼前猛的晃过一阵金色的光,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强大的力道给撞到了一边。紧接着是与坚硬地面的冲撞,脑海中一阵剧烈的震动,晃得他整个人都蒙了那么几秒。晃过神来的他快速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那副面孔,无论何时何地都那么出众——吉尔伽美什在巨石砸来之际扑倒了自己。
耳边的嘈杂几乎是在那一刻全部静止,他的世界猛然陷入一片死寂。

恩奇都小幅度的呼出一口寒气,他用那双清澈的,天空色的双眼,怔怔地盯着用身体护住自己的王——即使是在如此阴暗的光线下,他血色的蛇瞳依旧散发着刺眼的鲜红。两人的目光从未像这般近距离的交汇,茫然,惊恐,氐惆,担忧,不解....在这一刹那错杂。似乎就在下一刻,他们都能透过对方的眼睛钻入到灵魂深处。心中没来由地一慌,恩奇都首先瞥开了目光,这才更加仔细的看到,吉尔伽美什原本好看的黄金盔甲不知何时沥满了腥红的血,被雨水清洗去了大半的浓稠,顺着盔面的弧度流下。

两人都颇为狼狈,他们几乎都是整个人泡在了雨中,此般窒息的感觉丝毫不亚于陷入深海。恩奇都原本翠绿色漂亮的长发被染上了阴霾的黯淡,细长的发丝散乱的遍布在被打湿的水泥路上。

“为什...”
恩奇都下意识的呼出这个疑问,吉尔伽美什低着头,他也在急促的喘息着。伴随着偶尔痛苦的低沉的呻吟,那盔甲上的血是他自己的。他的脸上黏满了前额金色的碎发,整张脸都湿透了,让人难以辨别那是雨水还是汗水。他几乎就连微微动动脑袋都是极其吃力的,恩奇都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从未见过王这幅模样。

再低下头,自己的衣服竟然也不知是何时渗了血色,那是从吉尔伽美什盔甲的缝隙中滴下出的血,触目惊心。

“刨开的腹部还没合拢,血流成这样是理所当然的.....”吉尔伽美什只是缓了一会儿,便从恩奇都身上挪开,颇为艰难的直立起,恩奇都注意到他稍微往废墟瞥了一眼,随即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看来行不通啊,算了,早该知道的。”
吉尔伽美什在酒店倒塌的瞬间,试图用巴比伦之门去传送高层所有的没来得及逃的人,但是科学协会的王之财宝容纳不了活人的数据。更不可能做到空间转移,行不通是意料之中的。

恩奇都微微蹙眉,显然,他还没办法完全理清眼前的状况。再转头,那些黑影依旧不散,看起来像是assassin,但assassin没有这么高的战斗力,那么就是assassin和其他从者的联合。一个人不可能单挑吉尔伽美什所以结盟想要二打一,或许还不止两个,虽然卑鄙但是正确的思路。
因为敌方的突然袭击,治疗中止,魔法打断了科技的运行,吉尔伽美什在手术中醒来。
恩奇都猜测,八九不离十。

“..........”恩奇都踉跄着从地面站起,疯狂的雨水砸的他脑袋都疼了,他依旧紧紧拧着眉头:“极限是几个?”
“三流从者,无非是杂种的傀儡罢了,偷袭的优势到此为止。”吉尔伽美什压低了声音,他的眼瞳变得愈发锋利,罕见的透出了刺骨的杀意。这是第一次,恩奇都感受到了来自于金发王者的这种极致的压迫感:“向本王做出如此卑鄙的行为就要做好被挫皮削骨的准备。”

但吉尔伽美什又回头看了一眼恩奇都。
“我可以对付御主。”恩奇都说:“不用担心。”

倾盆大雨中,混杂着王的血水,恩奇都走在一片血腥中,看向同时从三个方向冲来的御主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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